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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,爸爸什么时候回来?”
稚嫩的童声响起,小女孩眨巴着黑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,满怀期待的问。
江烟柔瞥了眼时间,已经晚上十一点了。
平时小丫头九点就睡了,为了等爸爸回来和她一起过生日,硬是熬到了十一点,熬得小眼圈都红了。
江烟柔拿起手机,不知道第几次拨通顾邵霖的电话……
对方无情掐断,只回了冷冰冰的四个字:今晚有事。
江烟柔心一阵揪痛。
顾邵霖恨她,恨到新婚典礼上扔下有孕在身的她,只身飞往国外,不远万里赴约他的白月光。
恨到连他们的孩子他都不愿多看一眼,只因为是她生的。
江烟柔忽视胸口的酸胀,将安安揽进怀里,亲了亲她的额头道:“爸爸公司有事,可能还要一会儿,安安困了就先睡,好不好?明天还要上幼儿园的。”
安安却拼命摇头:“不要,我今天一定要等爸爸回来一起过生日,老师说了,明天每位小朋友都要带一张和爸爸妈妈合照到学校,还要上台讲述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给大家听,我还没有和爸爸一起拍过照呢。”
江烟柔眼中一涩,一阵沉默后温柔而坚定道:“时间太晚了,宝贝先去睡,等明天早上,我们再一起补拍,好不好?”
安安一下子红了眼眶:“可是……还没有吹蜡烛和唱生日歌。”
小丫头清澈的大眼睛里生气一层水雾,小嘴儿一瘪一瘪,强忍着泪水。
江烟柔安抚着安安:“那妈妈陪你吹蜡烛、唱生日歌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门口传来敲门声。
安安跳起来,雀跃的跑去开门:“爸爸……”
然而,门口站着的是顾邵霖的助理。
“太太,这是顾总送给安安小姐的生日礼物,顾总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。”
安安眼睛里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了下去。
孩子捧着礼物,眼泪再也忍不住,噗噗往下掉,压抑的哭泣。
“爸……爸……不陪我过生日,我不要喜欢他了,呜……”
江烟柔整颗心都就起来了,蹲下来紧紧抱住女儿安慰道:“爸爸不是故意的,你看他工作那么忙,不是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吗?”
说起这个,安安更伤心了:“这个娃娃,他去年已经给我买过了……”
江烟柔一时无语,轻轻道:“爸爸可能是记错了,或者他觉得你的娃娃旧了想给你换个新的呢?”
安安抽泣着问:“爸爸是不是讨厌我?”
江烟柔心如刀割:“怎么会呢,宝贝千万不要这么想,爸爸只是太忙了,这样吧,妈妈陪你唱生日歌,吹蜡烛,明天再跟老师解释一下,好不好?”
安安这才慢慢止住了哭,睫毛上扔挂着泪,难过的点了点头。
过完生日,哄睡安安,江烟柔拿起电话拨了顾邵霖的号码过去。
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,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喂?”
江烟柔一怔,以为自己打错了,再三确认是他的号码,才怔怔道:“我找顾邵霖。”
“邵霖,在洗澡……”软糯娇柔的女声温柔如春风,透着刻骨的熟悉。
江烟柔大脑嗡得一声,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电话里的女人是……叶伊伊!
顾邵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!
江烟柔像被扼住了呼吸,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泛白。
难怪他今晚迟迟不归,难怪一直不接电话,原来是旧情人回来了,那个住在他心底的女人。
“喂,”顾邵霖接过电话,冷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,“什么事?”
江烟柔深吸一口气:“顾邵霖,你答应安安回来陪她过生日的,孩子一直等你到十一点,你是不是应该有点最基本的契约精神,你……”
“够了,江烟柔,四年前你就拿孩子逼我结婚,四年后你还想拿孩子逼我做好丈夫吗?总用同一种手段,不觉得腻吗!”
“顾邵霖,她也是你的女儿!”江烟柔心痛道。
“你这是在责怪我没有作一个称职的父亲?江烟柔,谁都可以怪我,唯独你不行!是你非要生下来当做你嫁进顾家的筹码,她的不幸全是你一手造成!”顾邵霖冷厉道。
江烟柔想到安安那委屈失望的小脸儿,想到她刚出生时软软小小的一团只知道哭着找妈妈,心像被拧成了麻花,疼的让她窒息。
她爱他,爱他们的孩子!那样一个可爱的小生命,她怎么舍得打掉?
四年了,他从来没有给孩子过过一个生日,因为这一天他最爱的女人彻底失望离开了他,飞去了国外。
江烟柔还没说完,顾邵霖就冷酷的挂断了电话。
耳边回荡着的是叶伊伊娇娇软软的询问:“邵霖,你的衣服我让客房服务拿去干洗了哦……”
江烟柔僵硬握着手里的电话,久久没有放下。
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整整一晚上,顾邵霖也一夜未归。
第二天,江烟柔跟往常一样先把安安送去幼儿园,然后去公司上班。
她是顾氏集团的副总,负责市场和公关。
江烟柔刚到办公室,秘书便拿着报纸匆匆忙忙走了进来:“江总,不好了,顾总上头条了,各大报社的报纸都刊登出来了……”
报纸最显眼的地方,一张放大的照片几乎占了半个版面,顾邵霖打横抱着一个女人正在往酒店走。
加粗的黑字标题写着:
想到早上安安还特地留了一块蛋糕给爸爸吃,江烟柔心底有股莫名的怒火突突的往上窜。
“砰”,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顾邵霖一脸怒意的站在门口,俊美的五官染着薄霜,目光犀利的盯着江烟柔。
秘书吓得赶紧溜了出去。
顾邵霖大力甩上门,一把将江烟柔按在墙上。
“江烟柔,你怎么这么恶毒,我已经跟你结婚了,为什么还要指使那帮混蛋对伊伊……做出那种事!”
江烟柔忍着痛,嘲弄一笑:“怎么,去见那个白莲婊了?让我猜猜她说了些什么,哭哭啼啼劝你别怪我,让你好好跟我过日子?呵,她被人怎么了?轮了吗?”
“你!果然是你做的!”顾邵霖瞳孔骤缩,没想到江烟柔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的就这么说了出来。
他掐着她的肩,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。
昨晚,他终于知道了叶伊伊离开的真正原因,是因为她受到了那样的侮辱,才忍着屈辱和悲伤远走他乡。
顾邵霖气得两眼喷火:“江烟柔,你还是不是人!伊伊被人糟蹋后怀了孩子,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有多辛苦!”
江烟柔心脏像被毒蜂蛰了一下,疼的她呼吸颤抖:“就凭她的一面之词你就认定是我做的?你心疼她的孩子,那安安呢,这四年来,你可曾正眼看过她一眼,可曾尽过父亲的责任?”
“别再拿孩子说事,你要是真的疼孩子,咱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!”顾邵霖怒道,“江烟柔,你给我安分点,如果伊伊少一根头发,你给我等着!”
江烟柔喉咙发紧,却不肯低头:“呵,勾.引闺蜜男朋友的白莲婊,我见一次骂一次!”
四年来,她一直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太太。
工作上再犀利果断,到了他面前也只是个温柔羞涩、不顾一切爱着他的妻子。
她会每天早上为他搭配好衣服,会亲手下厨为他做饭煲汤,会毫无底线的迎合他的需求,会全心全意照顾好他的一切……
这是她第一次反驳他。
“江、烟、柔!”顾邵霖瞳孔猛地收缩,一把扣住将她按在办公桌上。
她的腰撞到桌角,疼的吸了一口凉气。
嘶啦!
绵薄撕碎的声音响起,落在脚边。
“顾邵霖……”江烟柔脸上闪过惊慌,挣扎道,“住手,这里是公司!”
门也没有锁,万一有人进来……
顾邵霖却根本不管,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生吞活剥!
“怎么,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!费尽心机,不就是想被我上!”
顾邵霖揪着她的头发,如一头发狂的狮子。
他明明厌恶极了她,可两人却无比的契合,每次都轻易被她撩.拨,让他食髓知味,无法自控。
越想,他越恨她,越怒火中烧!
江烟柔疼的脸色苍白,精巧的五官皱在一起,手指紧紧扣着桌子边缘,指关节都翻了白。
办公室的隔音并不如家里,大白天的在公司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,不知道同事们会怎么看她。
江烟柔死死咬着唇瓣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可她越是隐忍,顾邵霖就越是凶猛,越让她疼,掠夺如暴风骤雨般袭来……
手机,忽然响起,顾邵霖拿起接通。
“喂?”
“邵霖……”可怜楚楚的女声传来。
顾邵霖猛地停住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:“伊伊,怎么了?”
江烟柔只觉得仿佛有一耳光狠狠扇在脸上,火辣辣的疼,心像被千万只钢针刺入,密密麻麻的疼痛窜入四肢百骸。
“邵霖,我肚子痛……”娇滴滴的声音泫然欲泣道。
“好,我马上过去。”顾邵霖眉心紧皱,毫不留恋的退出,看都没看江烟柔一眼,仿佛那只是一片肮脏的垃圾。
“顾邵霖,不准走……”江烟柔的话还没说完,门已经砰得一声关上。
心,像被挖了一块,空落落的泛着疼。
地上零碎的布料狼藉一片,仿佛对她无尽的嘲笑和讽刺。
……
江烟柔呆坐在办公室,天色阴沉,忽然刮起了狂风。
轰隆,一道闪电在天边炸开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。
外面很快便成了漂泊大雨,江烟柔大脑一团乱。
控制不住的想着顾邵霖见到叶伊伊会说什么,会做什么,会承诺什么?
电话突然响起,江烟柔按下接通:“喂?”
幼儿园老师焦急的声音响起:“顾太太,安安突然发起高烧,呕吐不止,您赶紧来学校一趟吧。”
江烟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,冒着狂风暴雨赶到学校。
安安体温高的吓人,用了退烧药也无济于事,苍白的小脸痛苦的揪在一起,发紫的唇瓣微微颤抖着。
江烟柔慌忙抱起孩子,医院送。
站在急救室门外,无助和恐惧如海水般将她淹没。
江烟柔摸出手机,打给顾邵霖。
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,不知过了多久才接通。
江烟柔刚要开口,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急促而压抑的低吟。
“啊……邵霖,不要,别,唔……啊……”
轰!江烟柔如遭雷击,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。
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,那边正在发生什么不言而喻。
江烟柔怒吼:“顾邵霖,接电话!你特么给我接电话!”
然而,回应她的却是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,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,此起彼伏。
江烟柔气得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她知道自己应该冷静,也许只是叶伊伊那个贱.人挑拨离间的计谋。
可是她做不到,脑海里控制不住满是顾邵霖和叶伊伊交.缠疯狂的身影。
江烟柔只恨不得从电话里冲进去杀了那两个渣男贱女。
她感觉胸膛都要被怒火撑爆了,整个脑子疼的快炸了一般。
让人作呕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……
江烟柔自虐般的听完了整个过程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鲜血顺着她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,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。
“邵霖,你先去洗吧。”叶伊伊娇媚的声音透着动情后的绵软。
男人没有吭声,只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,似是顾邵霖去了浴室。
“啊!”叶伊伊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,低低惊呼了一声,慌忙接起电话,“烟……烟柔,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?没……没听到什么吧?你千万别误会哦,邵霖只是不小心把红糖水洒在了衣服上,去冲个澡,我们……没什么的。”
叶伊伊的声音柔柔弱弱,温柔甜糯,好似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。
江烟柔胸膛剧烈起伏,对待这种白莲花她该忍下冲动,但是她发现她忍不住了:“叶伊伊,你特么真是世界上最贱的白莲婊!”
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,传来低低的啜泣生:“烟柔……你怎么可以这么骂我,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姐妹……为了你,我甚至把我最爱的男人让给了你……”
“哈哈哈,”江烟柔嘲讽的大笑,“让给我?医院昏迷的时候,你缠着我的男朋友带你打游戏,一口一个‘爸爸,我爱你’、‘爸爸,你好棒’、“爸爸,么么哒”,你爸是被你气死了,你特么缺少父爱见谁就叫谁爸爸?!”
叶伊伊哭的更加可怜。
电话里突然传来顾邵霖关切的声音:“伊伊,怎么了?哭什么?”
随后,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江烟柔气得浑身发抖,握着手机的手关节都泛了白。
“你好,你是顾安安的妈妈?”身后却传来医生的声音。
江烟柔焦急的转身:“是,是我。”
“孩子状况很危险,初步诊断是急性脑炎,需要插氧气管,进行紧急抢救,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吧。”
“什么?”江烟柔差点站不稳,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
医生道:“孩子应该是昨天就开始发热了,你们也太粗心怎么没发现?你要有心理准备,重症急性脑炎患者会出现发热、头疼、呕吐、抽搐、严重者会出现昏迷,甚至危及生命,孩子出现大脑缺氧的症状,可能瘫痪、智力低下、继发癫痫等,你赶紧签字吧,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。”
江烟柔此刻大脑一片空白,泪水模糊了双眼……
她颤抖着双手,签下歪歪扭扭的字,呼吸仿佛被魔*的利爪扼住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