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hjnbcbe - 2020/11/26 2:37:00
苍虹：思凡玉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，美得让人感到不真实。街坊都说她是七仙女下凡。街坊渐渐把她的名字省略了一个字称她：仙儿。玉仙听了嫣然一笑。她十六岁那年突然得了场大病，高烧不退，昏迷不醒，眼看着奄奄一息。三天三夜后玉仙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，但她醒来后就变了一个人，她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她的爹妈：你们是谁啊？她爹妈诧异地回答：俺们是你的爹妈呀，你怎么不认识了？她困惑地看着他们：我从哪儿来？我是谁？她爹妈哭了：玉仙你可不要吓唬俺们，你这是咋了？玉仙从此就生活在她认为陌生的世界里，称爹为官人，妈为夫人。夜里常常坐在窗前，仰望星空自语，她爹妈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。她爹妈把她送到学校，希望能唤起她的记忆，她惊奇地看着周围的同学和老师：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吗？是谁把你们带来的？同学们感到很好笑：你傻了？俺是小玲，她是小燕儿……多好听的名字啊！谁给你起的？他们也给俺起了名字，叫俺玉仙。玉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同学们。同学们感到悚然，轰然散去。玉仙看着散去的同学，不胜感慨：我若不到凡间去，孤单单到何年？她长叹一声，飘然离去。她爹妈忙问：她在说啥？站在一旁的老师诧异地看着玉仙。半晌才说出话：她说的是《天仙配》里七仙女的唱词。夜里，玉仙妈突然被惊醒，只见玉仙披着长长的衣裙，飘出了门外，她屏住呼吸紧随其后，只见她像一缕清风一样飘上了屋顶，坐在上面仰望星空：我若不到凡间去，孤单单到何年……难道她真是仙女下凡？玉仙妈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：为什么五十岁突然就怀上了呢？别扯淡，俺自己种的种儿，俺自己知道，她就是走火入魔了，都怪你叫她仙儿叫的。玉仙爹看看窗外，叹口气。那她整天夜里披着被单子到房顶怪吓人的。玉仙妈抹着眼泪。玉仙夜里上房顶的事被街坊传得神乎其神沸沸扬扬，小城里出了个仙女的消息不胫而走，夜里引来许多好事的人悄悄埋伏在外面观看。玉仙爹妈终于下决心卖掉了值钱的家当，带玉仙到了省城。省城的医生给她做了检查，最后摇摇头惋惜地说：她是因为患了病毒性脑炎留了后遗症，没有什么更好的治疗办法。玉仙爹妈几乎给医生跪下了。医生叹息：好好待她吧。他们回到家时，胡同口的大树下多了个掌鞋摊，那人有近四十岁，皮肤黝黑，不善言笑。租住在烈属王奶奶家小小的偏房里。玉仙路过时在他面前突然站住了，定定地望着他：你为何而来？你是谁？俺叫张春生，是为活计来的，你要是不嫌弃就坐坐吧。他顺手拿出一只木凳。从那以后玉仙晚上便不再到房顶上念唱词，清晨起来精心地梳妆后便在胡同口等张春生出来，张春生给她一只木凳，她就坐在那里，静静地看他劳作。渐渐地他们成为了这个街头的一景，引来好事人观看，他们说：七仙女找到董永了。小孩子们也跑来起哄：天仙配了！天仙配了！张春生感到很尴尬，一连几天没有出摊，但他却见玉仙每天静静站在树下，小孩子们把她围在中间，她看着他们问：谁把他带走了？小孩子们恶作剧地告诉他：玉皇大帝把他带走了。他去了凡间吗？不，是去了天宫。哦，孤单单到何年……张春生觉得自己误入了一个*魅的世界，只想尽快逃离。他一口气跑出几里地，在一个荒芜的草房前停下，他喊了声：有人吗？没人回答。他便推开柴门试探着走进去，里面除了一铺土炕，什么都没有，他便坐了下来，长长出了口气。掏出烟刚刚点上，柴门吱呀响了一声，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里挤进来。玉仙微笑着站在他面前：飘飘荡荡下凡来，神仙岁月我不爱……玉仙和张春生神秘地失踪了。玉仙爹妈报了警。他们撒下了天罗地网，不久就在那个草房找到了张春生和玉仙。张春生并不意外，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。他替玉仙穿上衣服：娘子，俺去去就来，你先到家等着。警察拷走了张春生。张春生被起诉强奸罪。他在法庭上一再为自己辩护：俺不是强奸，是她……俺不能在这里糟蹋她，俺是个男人啊！放了俺吧，俺是想娶她。玉仙爹一口咬定：你就是强奸，你是个畜生！俺闺女什么也不懂，她是个傻子。不，不要把她当傻子，她不傻，她什么都懂，她稀罕俺，真的……张春生百口难辩。最终张春生还是因强奸罪被判了十年。玉仙回到家性情变得暴躁，夜里叫喊着：郎君，我要你抱我，玉皇大帝你还我郎君！她开始疯狂地砸家里的东西，光着身子往外跑。玉仙爹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，无奈之下用绳子把她绑到了精神病院，医生给她检查身体时却发现她怀孕了。打掉吧。玉仙爹闷闷地说。医生沉吟了许久：我看还是不要刺激她，也许生下孩子对她的病情有好处。医生告诉玉仙：你肚子里孕育了你的孩子。你要安静地等待他的降临。玉仙果然幸福地笑了：我和郎君的孩子吗？医生点点头。玉仙便成为了快活恬静的小妇人。几个月后她在精神病院产下一女婴，长得和玉仙一模一样，玉仙爹看了打了个寒战，悄悄送给了他一个乡下亲戚。然后买来一个布娃娃抱给玉仙。玉仙抱着甜甜地笑了：只待槐荫树下把子交。玉仙爹不忍丢下她，又把她带回家。心力交瘁的玉仙妈当晚突发心肌梗死死去了。玉仙爹悲痛欲绝，一夜间花白了头。玉仙忽发悲悯：从天降下无情剑，斩断夫妻各一边。他们从此相安无事，玉仙每天抱着布娃娃站在树下，渐渐地衣衫褴褛，不再花容月色。玉仙爹身体日渐衰败，已无缚鸡之力。那一日，他到商店买了一条香烟来到了监狱。张春生看到他大吃一惊：怎么是你？玉仙爹把香烟递给他，起身离去。张春生打开香烟发现里面夹张字条：到这里去找孩子……几个月后，张春生被宣告无罪释放。他在树下找到了玉仙，玉仙甜甜地把脏兮兮的布娃娃交给了张春生后随即倒下。张春生背起她，穿过一片琐碎的目光……END用小小说讲好中国故事小小说传媒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